2019年5月22日 星期三

【口述歷史】同學們哪兒去了?

【梁哥曰】:這不是梁哥的故事啦~~~~~是之前修課的口述歷史,訪問老兵,紀錄老兵在大時代下,不得已的故事。這個老兵在中日戰爭的時候,因著戰亂,失去所有的家人,而被抓去當兵,後來辛苦過人生的故事。



當初官校的A同學,跟我很要好,在他申請退伍後,高高興興的去德國留學,我當初勸他不要去,結果他還是去了。為什麼勸他不要去呢?因為留學回來任教,大家都會分派別的,分留英派,留美派,留德派。留德派是最弱勢的。結果回來真的,所有去美國的,回來直接就是教授了,結果他辛辛苦苦回來,不過是個副教授。他覺得非常不公平,可是也沒啥法子,只好借酒澆愁,最後就腦溢血過世了。事情發生之前,我其實已經退休了,那時候37歲。軍人退休,又是終身制的軍官,很少有人退休。同學也不告訴他我的狀況,他每每回部隊去找我也是空跑。因為我跟他是舊識,他走了,他同父異母的哥哥,寫信給我,我才知道。我去參加他告別式的時候,還記得那個輓聯上寫著,天妒英才,真是諷刺啊。當天晚上,不知道什麼原因,他哥哥又把叫我去。那個我同學同父異母的哥哥,以前住在家裡,又是鄉長的身分,家住新竹芎林,把我帶到竹東的一間旅館去了。那還不是一間房間而是很大很長的通舖旅館。他把我帶去了通鋪,我那時候還是軍人嘛,通鋪就通舖,有地方睡就好了。只是那裡既沒有開水,也沒有棉被,我就在通舖的床板上面過了一夜。早上起來,自己出去吃了早餐。後來才在馬路上,遇見那個我同學的哥哥。沒聊了多少話,就趕緊送我去坐車了。
他太太,是師大的教授,從講師熬了好多年才升上去的,幫他生了兩個兒子。她還偶爾會讓我去看看我同學的媽媽。只是我想,人家態度已經很明白了,你還不知道,賴在哪裡幹嘛呢?就再也不敢跟他們聯繫了。

B同學則是想要從政,東跑跑,西繞繞,花了好多錢,結果最後競選失敗了。你說這多淒涼,花了這麼多心血,卻沒選上,為了付競選費用,把田產都給買了。他那時候還在台大唸書,一天只吃一個饅頭,連加蛋的錢都沒有。這個人很聰明,後來台大畢業了,可惜卻只一心想著功名利祿,把仁愛擺在一邊。對我們同學們,不聞不問。也許他做了太多壞事,老天爺很快就讓他走了。(編按:做了哪些壞事,不好說。)